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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51节  (第2/2页)
到一个地方,一定会在床头柜上,摆上一个空相框。    相框已经很旧了,底纸都泛黄。    没有人知道,她为什么要带着它。    就像没有人知道,她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地,戴着那枚明显过紧的,丑陋的尾戒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乔伊坐在床边,正拿着一根细细的针,寻找下手的地方。    李文森咬着新的纱布,半靠在床头柜上,等了许久,却没等到他动手。    她又把纱布从嘴里拿出来:    “虽然我很感谢你帮忙,但是你是打算等一个黄道吉日,再动手吗?”    “帮忙?我哪里给了你这个错觉?”    乔伊握着她的纤细的手腕,拇指轻柔地按压着伤口周围的皮肤。    他讥讽的语气,和他温柔到极点的动作,形成强烈的反差:    “你疼成什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只是在补偿之前把你摔在书上的行为……我这样按你伤口周围的肌肉,你会不会疼?疼我就轻一点。”    “……”    是她的错觉吗?这前后句,好像有点打脸……    不过她只是说:    “不怎么疼。”    “那就差不多了。”    他继续按压着,直到伤口周围一圈皮肤变得足够柔软,才说:    “如果疼得受不了,就告诉我。”    他托着她已经有些青白的手,看她手上大大小小的针孔,就知道……    她一定失败过几次。    她的手这样瘦,如果拿不稳针,她也一定刺到过骨头。    而这一切,总结起来就是……    他的李文森,对自己,到底能有多狠?    ……    乔伊一旦动起手来,其速度和效率,简直让她惊叹。    歪歪斜斜的伤口上,每一个针脚之间的距离,就像精确计算过一样——完美,等距,自带艺术感。    李文森半躺着,嘴里叼着一卷纱布,额头上疼出了一圈薄汗,却一直睁大眼睛望着他的动作。    “……”    乔伊穿完最后一针,不用抬头,他就能猜出她现在的表情:    “如果你想学习我的缝针手法,我们可以另外约个时间。”    实在不用这样,盯着他缝她自己。    他熟练地在她手背上打上一个三叠结,李文森刚想把剪刀递给他,就看到——    他极其自然地俯下身,用嘴咬断她手边的线。    清清冷冷的光,拢着他的侧脸,他凉薄的唇轻轻点过她疼麻了的手背。    触感,也是清清冷冷的。    就像一个吻。    抬起头来时,他唇上已经沾了一点嫣红……那是她的血。    “好了。”    他伸出手,取出李文森嘴里含的纱布,又用拇指顺手抹了抹她嘴角上因为咬着纱布溢出的口水。    ……流畅得,就像是他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。    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。    然后,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收拾完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,端着器械盆,出去了。    李文森木然地坐在床上。   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?    乔伊,用手指给她,擦了擦嘴?    妈妈,她的室友,好像也中降头了呢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床上到处血迹斑斑,和她大学一年级时,某一次醒来,发现自己第一次来大姨妈时的状况,有得一拼。    但她毫不介意地用脏兮兮的被子盖住了头,全身的疼痛和疲惫,在一个晚上的折腾后,终于从骨头里涌了出来。    但只是疲惫……极度的疲惫。    却仍旧无法入睡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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